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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城----纯真的香巴拉

一、等待出行

要出行了,翻遍了手中的地图册,能深深吸引着我的仍是西部那片交通欠发达的高原地区。西藏去了两次,思想是固执的,还没有从那种扯不断理还乱的高原情结中解脱出来,辽阔的西部能让我如此一如既往地去想她念她从地图中从文字中搜寻她,究竟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时常困扰着我。我眼中的西部是什么样的呢?我用什么样的字眼儿才能描述她呢?哦!是雄伟的,广阔的,洁净的,湛蓝的,纯朴的,神秘的,悲壮的,这些字眼儿似乎都不能完全的形容我眼中的西部,西部是一切可以用来形容的文字也形容不了的,所以才令我痴迷,才令我深深地去怀念,稻城就这样成了我此次旅行的目的地。

    稻城位于川、藏、滇三省交界,川藏公路与滇藏公路之间的大环境中,被喻为最后的香格里拉,原本计划在八月出行,要出行的时候却从新浪网上看到了稻城旅游局贴出的告示,由于今年川西的雨水量过大,稻城通往亚丁的公路被山体滑坡冲下的泥石流覆盖,部分地段出现塌方,至使稻亚公路全线禁行旅行车,9月20日后稻亚公路可全线通行旅行车。正在我犹豫之间,接着又看到新浪网上更坏的消息传来,一位徒步从稻城前往亚丁的旅行者帖子告知,稻亚公路不只是旅行车禁行,就连载客的货车也被列在禁行之列,这下彻底打消了我立即出行稻城的念头,将出行时间推迟到了9月中旬。等待的时间最是难耐,重新整理推迟后的气象资料及调整所带衣物,就连帐篷也被重新更换成了稍厚外帐稍大一点的“极地营”,我就这样在默默地工作和频繁短暂的出行中等待着出行香巴拉的日子。随着出行的日子逼近,心情越发迫切了,最后对一切身边的事情开始有点心不在焉了,只在心中寂寞地数着日子。在这些等待的日子里,我对稻城的美好想象在我脑海中被制成了许多残缺的片段,这些精彩却无法连续起来的片段,只能等我从稻城回来以后再剪接完成。

    香巴拉——这个纯净的、真切的、完美的理想境界,像我心中的一盏明灯,越来越高地照亮着我的那一页浑浊的内心独白,使我能超越自己的过去,更加明确了人的存在意义,尤其是对自然的崇尚超过了对自己的爱,香巴拉其实并不遥远……

    二、从成都到康定

下了火车,走出成都火车站,看看表是上午的10点钟,第一目的地就是成都的南门汽车站。成都的街道经常塞车,我从火车站乘出租车到成都南门汽车站,6公里的路程,出租车的计价器打出了16元钱的计费,我问司机为什么会那么贵,司机指着下面的一个数字,说:“汽车塞车的时间算乘客的,两分半钟跳一次。”没办法,我只好认宰了。成都南门汽车站,在全国背包客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川藏南、北两线前往甘孜、阿坝两州均在这里发车,车站旁的交通旅馆是背包客们聚集的地方,你如果需要结伴出行,就在交通旅馆的黑板上贴上一个出行征友公告,即会有人给你联系。

    我没有过多的可耗费时间,所以就没有在交通旅馆贴帖子结伴,而是直接去了汽车站的售票处打听发车的情况,结伴之事只能路上再说了。来之前,从网上和一些出行的册子上介绍上得知,成都发往稻城的班车单日走二郎山隧道,双日绕二郎山行走。实际到南门汽车站问过后才知道,去稻城的班车,双日穿二郎山隧道,单日绕二郎山走,我到成都那天是9月16日,正是双日,看看表11点钟,急忙买了12点的车票,然后偷了一隙时间,在车站旁的小吃店里,狂吃了一碗龙抄手和一盘炒米,在成都不吃点东西,简直是对“腐败”的一种藐视,这样即没有错过天府的美食,又填饱了需要给养的肚子,何乐而不为呢?

    车到南门后,我的目光一直在搜寻着,看有没有背着大包的人,失望在我的搜寻中始终伴随着我,终于看到了背着大包的一男一女,忙上前询问,得知他们是去乐山的,看看时间必须上车了,便带着一些莫明的遗憾进了汽车站,就在我往汽车货舱里装包时,眼前顿时一亮,有了!看到已有四个大包整齐的摆在那里,好像是在欢迎我这个迟到者,心中自是一阵欢喜。上车后看到车上人不多,仅坐了座位的三分之一,高声问道:“谁去稻城?”“我!”“我们!”看到有四个人回答后,我们大家都笑了,我拍了一下“苏州秦”的肩,说道:“一起走!”就这样,在车上我们就有“广州梁”“广州陈”苏州的小两口“苏州吴”“苏州秦”和我5个人是前往稻城的了。

    我找了座位坐下,汽车准时出发了。当汽车驶出成都开上成雅高速公路的时候,天府之国宜人的景色让我眼花缭乱,漂亮的四川民居,果实累累一派丰收景象的稻田,一路上左观右看皆是美景,弄的自己把头摇得像拨郎鼓似的。车载电视里播着四川笑星那油滑的段子,我没有听进去。我在思索着,我怎么会总是依然的一个人走出家门,一点犹豫的神色都没有,坦然地面对着即将展开的旅途中的一切。两次西藏的旅途中,我也曾想过许多,其实独行是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一个孤独的、思索的精神状态。曾经有好友问我:一个人出行有意思吗?我不知可否,对于出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渴望和方式,独行可能就是我的旅行方式,是我对旅行的一种体会,一种人与自然寂寞地对话,大概是在用心走路吧!豪华热闹的旅途至今终与我无缘,但路上拣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在旅途中曾多次被拣,我也在旅途中多次拣人,我们可以一起走,我可以一言不发,说和听都是我个人的权利,因为我总认为,和自然接触,有一双眼睛两只耳朵和两条腿就足够了。为了个人的精神世界去出游,为了充填空虚的大脑去出游,正是这样一个原则支持着我一次一次地去出行。西部的荒凉和我挚热的情感,并没有过多地冲突,人格被自然地分离了,我可能不再是我,具体是谁也无关紧要,此行甘孜、迪庆藏区,使我又一次被剥离开来,一个被弃在了喧嚣的城市,一个走上了心的旅途。现在,我望着窗外的一切,心情如此的平静,思绪却先“飞”了起来。

    汽车到了雅安,冲下了成雅高速公路,沿青衣江北岸开进了山凹,雅安就这样匆匆地与我擦身而过。雅安是藏语,汉语意思是“牦牛的尾巴”,是原西康省的一个城镇,是个多民族混住区,包括了汉、藏、回、羌、彝等少数民族,川藏公路和旧时的茶马互市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在雅安有一种特别的名吃“沙锅鱼头”,产于荥经县的的沙锅清朝以前历为贡品,鱼则是来自雅安名产“雅鱼”,现数量极少,这种“沙锅鱼”的滋味可想而知,现在雅鱼已经很少了,为了环保,我们还是不吃为好。

    汽车在美丽的青衣江畔缓慢地行驶,没有人在车内说话,青衣江湍急的江水,冲击着人们的视野,虽没有渔歌,却有木渔船在江中与江水奋力抗争,打鱼人轻松地在与江水搏击着,仿佛那是一种乐趣。车到天泉县的时候停下来休息,听司机师傅讲,过了二郎山隧道天就黑了,汽车就不再停了,一直要开到康定。汽车再次启动以后,开始沿盘山公路喘着气努力地向上盘旋,此时,我的心也跟着汽车一起在飞。过了天泉县不远,离二郎山隧道尚有20公里时,因前方堵车汽车被迫停下,车门打开,人们纷纷下车探询,前方15公里处因山体滑坡道路堵塞了,看着长长的受阻车队,我不免担心起来,此行稻城计划慎密,只留有一天的机动时间,如果被堵二郎山,这一天的机动时间浪费的就太可惜了,好在有消息说:救援队正火速赶往出事地点。因我们停车的地方离隧道还有20多公里,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只有认命了,好在山间风光无限,又有一座吊索桥悬在车旁的沟壑之上,可以在二郎山走一走也算不错。我拿了相机下车,选了一个最佳角度把这种堵车状况拍下来,看了手机没有信号时间显示是4点10分。我走上晃晃悠悠的铁索桥,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扶着护索,看看桥下的流水,看看对岸的烂漫山花,最后一鼓作气冲到对岸。登高远望,车河在山道上缠绕着,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心里自然是有很多的不快。收回目光,看着身旁的花草,又感慨大自然的缤纷与神美。这时,河对岸坐在车上的人们终按耐不住纷纷走下车来,走上吊桥照相。

    二郎山属邛(qiong)崃山脉,海拔3437米,山口海拔3000米,二郎山隧道1999年11月28日建成,东起雅安天全县的龙胆村,西止泸定县的别托村,线路全长4176米。由于山路险峻窄陡,隧道建成后,一直采取单行,双日西出,单日东进。从成都出来,满眼一直是平滑的曲线,到了二郎山,眼前平滑的曲线突然变的陡峭磅礴起来,过了山口就是甘孜藏族自治州。

    在等了漫长的二个半小时后,汽车终于鸣笛召唤着焦急等待的人们,等我们上了车,看看时间,已经是6点43分,好在交警怕再次塌方,特意安排了让坐人的小车和客车先行,就这样我们在天黑之前顺利通过了废气弥漫的二郎山隧道和别托隧道,开始了更艰难的下山公路。由于从别托村到康定全线修路,暮色中我们所乘的汽车像汪洋中航行的一条小船,颠簸着试探着前行,汽车到达泸定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泸定城内,滔滔的大渡河穿城而过,为这座沉寂的小城,略添一点生机,灯光中的泸定,像一位在路边等车的老人,沉默中却又充满了渴望,路旁低矮的房子,诉说着这个历史名城的变迁与沧桑。泸定桥的门楼就挤在路边这一排旧房子中间,清康熙皇帝御笔亲题的“泸沟桥”石碑伫立在桥头,泸沟桥建于清康熙四十四年,建成于康熙四十六年,桥长103米,桥宽3米,由13根粗大的铁链子连接两岸而成。1935年5月29日,红军长征途径这里,曾飞夺泸定桥,强越大渡河,泸定桥由此成为了中国革命史的一部分。从泸定可以到磨西乡至海螺沟,因时间关系这次行程没有安排海螺沟。

到达康定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我们5个人晕晕懵懵的下了车,径直来到汽车站旁的交通旅馆,一问价格两人间96元/天,三人间108元/天,因价格和我们的想象相差太远,又没有讲价的余地,我们只好重新背上背包沿街寻找,午夜12点钟,我们5人在康定城搜索着适合我们居住的旅馆,荣华客栈是我们找到的第四家客栈,老板已和我们在汽车站内打过照面,我们最终和老板谈好了,不论房间大小优劣,每张床每天10元钱的住宿费。住的问题解决了,吃的问题随之而来,看看汽车站后门的对面有一家惠丰小店,就去侦查一番,看看还挺干净,就不想在遁入黑夜去寻了,决定了在这个店吃。惠丰店店主姓邓,四川广源人,不光店干净,看看人也挺厚道,店内荤菜7元,素菜3元,我们要了五菜一汤,米饭管吃饱,最后结帐40元, 大家都觉得不错,就定了点。回到荣华客栈苏州小两口去休息了,广州陈余兴未了要聊天,我和广州梁陪其聊了很晚,大家彼此感觉都不错。晚上睡的很香,因康定海拔3100米,晚上我稍有一点高原反应。

    早晨,我第一个起床,为了不打扰他们休息,我走出客栈。客栈后面的跑马山被溜溜的云正端端地罩着,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激动人心的情素,向客栈老板打听,山上有没有人唱情歌,客栈老板摇头。不死心又跑到交通旅馆总台,向服务员打听,得到了同样是否定的答复。向路人向出租车司机询问,都是令人失望的摇头,我沮丧地回到客栈,跟客栈老板商量,我出50元钱一天,请客栈老板帮我找一个回唱歌的向导带我们上跑马山,客栈老板毛遂自荐要当向导,但声明不会唱歌,我谢绝了他热情的自荐,我绝望地走到客栈对面的河边,高亢地唱起了《跑马溜溜的山上》这首家喻户晓的康定情歌,歌声穿透清晨的薄雾,飘到了跑马山上,引来了众多路人的驻足观望,我心里在想:康定人不会唱歌,真是枉做了康定人。

在邓老爷子的惠丰店吃早餐的时候,我又一次向邓老爷子询问了有关《康定情歌》的事情,邓老爷子给我们做好了早餐,拿了旱烟袋坐在我们旁边,开始给我们讲康定:康定古时又称“打箭炉”,因三国时蜀相诸葛亮令部下郭达在此修炉做箭而闻名,光绪三十四年设康定府,民国二十八年建立西康省,定康定为西康省省会。康定现为甘孜藏族自治州的首府,康定还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交通枢纽,是汉藏人民进行物资交流的重要城镇。康定在每年的四月初八,会有一个盛大的民间活动“跑马山转山会”,只有到那时侯你才会听到有人唱歌,传说四月初八佛祖释迦牟尼诞辰,跑马山上的五色海中会有九条龙冲出水面吐水为佛祖沐浴,这就是康定的“浴佛节”,到了这一天,人们都会登上跑马山转山,州、县歌舞团也会赶来唱歌跳舞助兴。改革开放以后,州政府为了扩大康定对外交往,又把9月18日这一天定为“情歌节”。我插嘴道:“今天正好是9月18日,好象没有一点迹象表明有什么节日。”邓老爷子说,因为从成都到康定修路,“情歌节”今年给停了。“唉!”我长叹一声,顿时兴趣索然。

    没有情歌的跑马山我们就不上了,把第二选择是木格措提到了主行程里面。去木格措没有公交车,只能打的或包车前往,打的去木格措很贵,我们不能接受。包车前往木格措还是比较合适,康定城里等待拉客的车很多,大多是长安面包,因不是节假日,谈价格时我们占了绝对优势,从180元“砍”到了120元,司机35元的进山门票还要自购(出租车是允许营运车辆,包车是非营运车辆)。开车的师傅姓罗,很健谈。罗师傅是四川汉族,找了康定本地藏族姑娘结婚,这在本地已是相当普遍的事情了,在生活习惯上相互之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在信仰上,藏族依然保持着藏传佛教徒的风俗习惯。木格措在康定城北30多公里,汽车出城后,隔河相望,康定草原上低矮的白云下面,成群的马儿在悠闲地吃着草,大概是受了《康定情歌》的感染,我们开始唱歌,一路上歌声不断,就在快要进山的时候,路边疯狂的狗吠吸引了我们的视线。我让罗师傅停了车,看到了一位带着几条狗的藏族青年,黝黑的脸庞上散着热气,经罗师傅询问得知,他有一条狗在路边河的对岸逮着了一只獐子,眼看獐子要逃,他却又过不了河去帮忙,正急的向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很小的一头獐子正在同一条黄色的狗纠缠着,藏族青年领着他的狗去找河水较浅的地方过河去了,这时獐子突然摆脱了狗的恶口飞奔而去,我们大家都为獐子能逃脱狗的追击而感到欣慰。这大概就是康定的藏族和深部藏区的藏族之间的区别,藏族应该是即不打猎也不钓鱼的。我们上了车,大家谁都没心再唱歌了,獐子与狗搏斗的场景和獐子逃脱时那欢快地一跃始终在我的眼前重复。

    太阳本来是柔和而温暖的,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气温越来越低,太阳也看不到了,木格措海拔3700米,这就意味着我们还要爬升600米。在过一座桥的时候,罗师傅告诉我们,今年7月成都有人自驾车来木格措玩,由于车速过快,前面的车在桥上突然减速,被后面的车撞上,两辆车分别从桥的两边掉入河中,场面惨不忍睹。看着一段一段白色的路面,我问罗师傅路上为什么撒了许多白色的粉状物,罗师傅说是因为9月16日康定刚刚下了一场大雪,为防路滑化雪撒的盐。难怪气温那么低,原来山上一直在化雪。木格措还没有看到,我们的车就被山上牵马的人们围了起来,他们拽着车门,跟着汽车一路狂奔,就为了能拉到客人骑他们的马。罗师傅提醒我们,给他们说话干脆一点,切不可犹豫,否则他们会一直跟着你不放,直到你骑了他们的马为止。 要不是有这么一群牵马人的出现,木格措是很安静的,木格措又叫野人海,用最通俗的话讲叫野人湖,措、海、卓尔、湖在藏区都是一个意思。浓密的大雾遮去了半边湖水,剩下的半边好象要弥补被遮去半边的不足,拼命的展示着自己的美。我站在木格措边码头的茅庐中,清澈的湖水在我脚下轻击岸边,这种半边碧水半边雾的高山湖泊我是第一次见,赞叹之余仔细品味,木格措充满了神秘。没雾的这半边,霜色的山绿色的水和泛着光的倒影组成了一幅美妙的秋之高原风光画卷;有雾的那边迷迷茫茫水天一线突然从雾中划出一只小船犹如天上人间。我冲出茅庐走上湖畔的沙滩,沙滩上的沙子松软而细腻很令我诧异,在这高山湖泊哪来的这么好的沙子?牵马人不饶的跟在我的身后,我已经再三声明今天绝不骑马,他们仍然“伴”在我的左右,很扫我的游兴,为了摆脱牵马人的纠缠,我涉过一条从山上流入木格错的小溪向更深的地方走去。木格措看上去非常有野趣,一群松鸡从我脚下走过,它们好象并不怕人,冲我“咯咯”地叫着,仿佛是在向我挑衅。还有一种黑条纹背的松鼠,瞪着一双小眼睛,嘴巴被食物塞的满满的,我蹲下身试图逗逗它,吓的它狂窜而去。面对木格措散发着云雾的水面,我试图弄清楚被云雾遮去的那一半会是什么样的,终没有弄清楚,但那一片迷雾后面,可以任我想象任我的思想驰骋。山上天气很冷,冷的有点寒,我把抓绒衣的拉锁拉到了头,仍能感觉到从山上袭来的阵阵凉意。我觉得自己很奇怪,围着美丽的木格措转了半圈,心情竟如此的平静,激情的浪花始终没有汹涌起来,也许是否极泰来,因为木格措太美了反倒使我冷静了。

    山上处处留着刚下过雪的痕迹,整个山林犹如洗过一番,空气清新的原始森林,却传递着远古的气息。“这是木格措今年入秋以后的第一场雪。”司机罗师傅看我们都不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窗外,半自言自语地说道。看到一群松鸡在山路上觅食,罗师傅减慢了速度,按了一声喇叭后,松鸡争相逃遁于路边的森林中。看原始森林要到最原始的地方,风景绝佳的地方有很多,木格措应该能占上一席。汽车向山下急驶,屡屡云雾轻浮地飘过车窗,我试图用手抓一把,能抓到的只是一种感觉罢了,云是抓不着的,但还是想抓一把,我很喜欢这样与大自然亲密地接触。

    到达瑶池的时候,罗师傅并没有提醒我们,他只想赶快下山,能抽空再拉一趟活。当我们从车窗里看到那静静的一汪蓝色的水时,忙令罗师傅停下车,汽车尚未停稳,我们几个便急不可待地跳了下去。瑶池不是一个封闭的池子,它只是从山上流下的溪水在山凹里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湾,池中的水很清,从任何地方都能看到池底,可能是因为光线的作用,蓝色的水很容易让人赋予想象。瑶池的水是那种值得一赋的水,或思索或咏怀,瑶池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七色海到的时候,没等我们喊停,司机罗师傅自己就把车停下了,信不信由你,七色海就是这么美,谁也抵制不了这种风情水妖的诱惑。我们从汽车里下来的时候,看七色海的水完全是绿色的,静的一个波纹都没有,随着我们向下向湖边的走动,湖水的颜色随水的深度不同,正逐渐地由深变浅,远处靠近山的那边,仍是幽深的绿,而我们走近的这一边,则已是鹅黄。山的倒影完全被复制在平静的水面上,让我很想走在上面看看是什么感觉,但是水又如何能让人在上面走呢?还是转“海”吧!围绕七色海,有一条转“海”的山径,幽幽的充满着深山的湿润,我开始环“海”走,每走几步,就要拍一张照片,觉得每一个角度都妙不可言,我简直就把自己当成神仙了,当然只是偷得的半日的神仙。行走七色海,七色海的每一个角度,随着光和影的变换,都能呈现出一种美伦美奂山水交融的景致,它的倒影太美了,美的能让人发呆,发呆可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啊!转了一圈,发现七色海是一处冷热交汇的海子,在海子的最北边有一处温泉,水温75℃,而在海子的南边又有一处冷泉,这样奇特的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温泉这边偏浊,长着许多水生植物;冷泉那边清澈,能看到水底的一切。当我们又回到原路时,大家不约而同地站在了那里,再看七色海,七色海的水多是透明的,不一样的是水底的颜色和水的深度,七色海那象色谱一样的层层递进的色彩,让我充分体会到了自然的妖娆。

    从七色海上来,路旁木亭边的温泉里已泡进了不少走累了的足,温泉散发着蒸汽,把周围的环境烘托的像仙境似的,人们毫无顾忌的脱了鞋,把劳顿的双脚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大家一边聊着天一边吃着上游温泉里煮熟的鸡蛋,大家泡着脚围坐一圈其乐融融。我把温泉分了三层,上层:高温层,水温80℃,可以取水泡茶叶并且长期煮着一篮鸡蛋,温泉的旁边挂着一块木牌:取水一瓶一元,鸡蛋一元一个。中层:冷却层,水温60—70℃,可以泡泡毛巾,擦擦脸,洗洗手。下层:低温层,水温50—60℃,人们可以坐在这里用温泉泡着脚,休息休息。据传温泉浴足有很多好处,并且5元钱也不是很贵。

    在木格措的山上,到处能看到石头上长着一种红色的菌,像在石头上涂的红色颜料,这种红色的菌生命很脆弱,只能生长在生态十分完美的环境里,这是一种生态标志,生态环境如何就看它生长不生长,看来木格措的生态环境是很好的。

    回到康定,本想去二道桥洗温泉,大家商量一下,觉得康定已没有再停留一天的必要了,决定吃过饭稍休息一会儿,然后前往下一站的新都桥,这样我只好打消了在二道桥洗温泉这个念头,好在川西温泉很多,有机会再说吧。我们让罗师傅把车开到跑马山前,给他约好了去新都桥的时间和价钱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跑马山再看还是觉得没什么看的,想想还没吃饭,就又一窝蜂地跑到邓老爷子的惠丰店吃饭去了,邓老爷子做的一手好川菜,到是让我们百吃不厌。饭后,本来是要休息一会儿的,广州陈又突发异想要去拉萨,他要去交通旅社和甘孜州宾馆看看有没有人结伴去,这样我和广州梁只好陪着他去找人,让苏州小两口先回去休息。陪着广州陈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要去拉萨的人,最后我和广州梁把广州陈也给丢了,等我们一路找回到荣华客栈的时候,广州陈才打着的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这时,我们已经看到罗师傅的车已停在了客栈门口。大家又聚在一起是欢乐的,广州陈因没有找到走川藏线去拉萨的同伴,只好再跟我们一起走。大家把包从客栈里搬出来,堆在车旁,罗师傅看到我们时,表情很不好,第一句话就是去新都桥原定的100元不够,要增加到150元。我立即反驳他,定好的价格怎能说变就便呢,我们不能接受,再说你也不能一下涨了50%啊!他说那就这样,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当时很生气,转身要去找车子,广州陈拉住我说:算了,天已经晚了,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呢。我无奈地转身跟着装包上车,这时的心里已经很不舒服,老罗这人怎能这样说变就变。坐在车里,在我们再三的追问下,老罗才说了实话:早晨去木格措,别人包车都是150元,还是客人买司机的门票,惟独老罗是120元,还要自己买车票,心里极不平衡,所以才要涨去新都桥的价,把上午的损失的在赚回来。我依然在谴责老罗不能这样做,关键是不能让他们养成这种他说多少就多少的坏习惯,正在我跟老罗讨价还价时,我们乘的车被运政部门给查扣了,原因是无证营运,老罗这下可倒霉了。运政查车的人员给我们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然后让我们把包卸下来,把老罗的车开到了路旁,老罗沮丧地跟着走了,我们茫然地等着处理结果。过了一会儿运政的查车人员过来告诉我们,帮我们联系了两辆夏利出租车,到新都桥每人20元,我们5个人正好100元。又问老罗拉我们去新都桥要我们多少钱,我们如实地告诉他150元,他说:“那好吧,我们要十倍的罚他。”可怜老罗,本来可以少被罚一些的,结果因为贪心被多罚了500元。夏利车来了,运政人员又特意向司机交代了一番,不知为什么他要告诉夏利车的司机,我们是记者,也许是因为我们每个人身上背的的相机,我还拿出本子在不停地写让他产生了错觉。我和广州梁和广州陈坐一辆,苏州秦和吴一辆车,行李装在了他们两人的车上。我们很感激的告别了热情的运政人员(司机告诉我们,送我们的是运政的一个处长),继续向新都桥驶去。

    汽车在折多山上飞奔,开夏利车的师傅姓尹,很健谈。看他把车开的像飞似的,我提醒他注意安全,他说:没事,我14岁开始学修车,18岁开车在这条到上跑,至今已经跑了17年了,我家就在新都桥住,放心!汽车依然是在“飞”。我问小尹经常开车在外面跑,去过拉萨没有,他说没有,我说:“那可是圣地啊!”小尹笑笑说:“我是汉族,我的圣地是北京,我很想去,找时间一定要去。”司机小尹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变的一脸的严肃,让我颇受感动。真想把我去过那么多次的北京,给他一次,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突然想起一个话题,就问小尹:“本地藏族多不多,都是康巴人吗?”“藏族多,都是康巴人。”小尹机械地回答。“希特勒曾说过:世界上最好的人种就是日尔曼人和康巴人。康巴人身材高大骁勇彪悍这我知道,还有什么优点呢?我又追问。“大概是比较机敏吧。”司机小尹猜测着回答我。接着,小尹话语活泼的说道,有很多人来找康巴汉子借“种”,老外也有很多来借“种”的,我就拉过一个法国女人是来找康巴汉子借“种”的。接着是有关借种的话题被延伸,暴出很多笑料。山路曲折蜿蜒,众多的弯道晃得我们头晕,打开车窗,一股凉风涌进,忙又关上。汽车在上升的过程中,又一钻进了云雾之中,天下雨了,雨中加着雪,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周围的一切迷离起来,司机小尹拿出眼睛戴上,我们才知道他是个近视眼,太危险了!这种路,这种天气,唉!小尹打开车灯,坐在前排的我,在灯光的照射下仅能看到4、5米内的路况,然后便是一片茫然。到达折多山口的时候,我让小尹停下车,迅速奔跑到经幡下和海拔4298米的牌子下面,让紧跟上来的广州陈给我照了一张山口的照片,山口的风很大,小冰粒打在我的脸上隐隐做疼,看到这么大的雾,担心照相机照不出来,又加了闪光灯,当我们两个顶着寒冷的雨雪,跑回车里的时候,开始呼吸急促头痛起来,由于运动过于剧烈,我知道高山反应又来了,我慢慢地调整呼吸,以适应这里的高度。很奇怪的是,当我们下了山时候,夕阳照耀下的的草原展现在我们眼前,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象,藏区!真正的藏区到了!折多山是大渡河和雅龙江的分水岭,翻过折多山从景色到民居都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象,蜿蜒的公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杨树,辽阔的草原上点缀着彩绘的藏房,低矮的五彩祥云,象山的飘带长长地飞向天际,草原上的牦牛和马正在缓缓地走回村子,只是贡嘎雪山完全被洁白的云覆盖了不能看见。

    新都桥到了,海拔3500的新都桥,似乎开始了我向高原反应的挑战。汽车停在了交通旅馆前面。整个新都桥只有一条街道,这样我们不用再担心会走失了方向,大胆的从镇子这头走向镇子的那头。镇上有为数不多的几家小饭馆,党师傅的四川菜馆是较好的一家,只是早早地关了店门打起了麻将。当我推开虚掩着的店门,斗胆地问了一声:“有饭吃吗?”便被热情地请了进去,店里的麻将继续打着,党师傅却已进了厨房为我们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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