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之行——纪念我的旅伴(一)

(2004-7-20)


    昆明,桥香园过桥米线

    很久以前就打算去丽江,所以已经记不起为什么在全国众多美景中只选中了丽江。在网上收罗资料的时候,找到了一群去丽江的旅伴于是大家共同在线的时候开始闲聊。聊得最多的是矛盾者和肉骨头,这两个人也是我最先见到的。

    出昆明机场的时候天下着雨,冷清狭小的机场出口更像是火车站。在出口的长椅上等了矛盾(我们对矛盾者的昵称)一个小时。看着匆忙过往的人群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走出这扇门外面是完全陌生的城市,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自己也没有计划。从装修的乌烟瘴气的房子里逃上飞机,终于能够呼吸一口洁净而自由的空气了!管它飞到哪里!管他遇见什么人!可是,这个人就要见面了怎么办?努力回忆:他应该对数字很敏感,因为他反复问我的航班号。(而我觉得那无关紧要);它应该是个学生,听他说他就要毕业了!就要作最后答辩。他应该,热情周到,因为每次上线他都主动打招呼亲切得说:“嘿!尼尼来了!”

    矛盾的航班落地了,可是翘首企盼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走向雨里随便拦了辆车去最近的客运站。给他留言:我先走了!心里却多少有一些失落,就算是青蛙也要露个面吧!马上信息回复:我在机场出口啊!找了你半天呢!

    “你什么样?”

    “粉条衬衫,蓝色牛仔裤,背大旅行包。在大屏幕下面。”

    “看到了!”开车的司机突然说。

    “哪里?”我提心吊胆的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材清瘦,圆脸长鬓角,浓眉大眼的大男孩站在机场出口的大屏幕下面,手里握着手机。我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面目狰狞!他拉开车门上车,司机取笑:你真好命,有帅哥陪伴出游哦!我打着哈哈:还好,还好我也不丑!佩的上!

    他的样子有点紧张,伸出手报上了真名。我犹豫半天还是报了网名,女士应该谨慎嘛!司机间导游问我们去哪里。

    “客运站!我们要去丽江嘛!”我回答。司机笑笑,跟给我看牙的医生一个表情,(你的牙洞离完全修复还早呢!想今天就做好没门!)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无知。
“你们真的要坐长途汽车吗?天在下雨,那边修路又有滑坡,不要命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问了最傻的问题,怎么可以征求导游的意见!

    他把我们带到了他管辖的旅馆,房价打八折,好大的面子似的。他建议我们住一晚上,坐明天的火车去大理再转去丽江!难买的到大理的火车票他搞定。他还免费拉我们去市中心最有名的“桥香园”吃过桥米线。

    昆明的夜很清新,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紧不慢!“桥香园”建的古香古色,漆红圆柱顶起的门廊里面是敞开的大厅。大厅里摆满了实木的方桌方凳。餐票在门口卖,且只有米线。有6块的,10块的,20块的,40块的,60块的。据说没有太大区别,我们要了最便宜的。好不容易等到一张桌子,我们两个都开始盼望着传说中的最正宗的鸡汤过桥米线。我和矛盾也有闲聊,但想不起具体内容了。总的感觉他是一个很随和的人。米线没上来,戴方头巾的服务员却端上来了一大盘配料:一块发白的鸡肉,几块油炸过的肥肉(样子很像具体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葱花,姜块,几片片的比羊肉还薄的猪肉,还有几片白东西看起来像鱼肉。

    “怎么好像要涮锅?”我问矛盾。他摇头苦笑,也是一头雾水。终于,米线来了,分量不小,确是沥过水的白米线,什么调料也没放。难道干吃?我们两个抬头观望四周,大家都不紧不慢的样子。有人面前摆了更大的碗,大概是60一份的我想。突然服务员大喊:“小心!”我们桌上也放下了两个超大的大碗。碗里是滚开的乳白色鸡汤。我瞥见邻桌的大妈把配料一份份放到鸡汤里,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连先后顺序都不差。肉被很快烫熟了我小心翼翼的挟起一片“鱼肉”把猪肉丢在一边:“我减肥吃鱼好了!”我不无得意。可是,那哪里是鱼肉分明是大肥肉。吐了半天还觉得嘴里油腻。矛盾一个人在旁边偷笑。看起来碗很大,其实飘在里面的米线也没有多少。反正我这个食量很小的人都只是八分饱。不知道60块一份的是不是更多一些。茅盾说下次我们尝贵的,可是第二天接了肉骨头我们就赶去了大理,直到十天后再回昆明才又吃到正宗的桥香园过桥米线,并且爱上了他的味道,至今想念。


    大理

    第二天,在去大理的候车室里见到了肉骨头,她真的骨瘦如材呢!好让人羡慕。她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从杭州赶来的。她很疲惫的抱怨,说她现在一见火车就不舒服。从大理下火车是凌晨五点半,乘务员赶鸭子一样把我们赶出车厢。她要在半小时之后赶回昆明。迷迷糊糊走出站台。“哇!”两排穿大理民族服的“金花”(昆明叫女孩阿诗玛,大理叫金花,丽江叫胖金妹)站在出口,大理人民真好客!这么早就来迎接我们了。我们正要偷笑却看清她们手里都举着牌子:某某旅行社接站。像我们这样的自助游客是没人管的。我看矛盾,肉骨头看我。还是先出站再说吧!我们背着大背包,费力的挤出人群。还没出站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要车吗?要车吗?五块钱到市区!”原来是一群拉活的司机,可是这么大早的就为了五块钱?不是吧?我暗想。算了,包太沉还是上车吧!我们挑了一个高个戴眼镜看起来斯文老实的司机。

    “去客运站!”又是在昆明那句话。这回我可不听多余的理由了。可是,肉骨头却开口了:“我们要不要等等芋头他们6个人啊?”

    “芋头?是谁啊?”

    “网上一起约的人啊!后来你不怎么上线了,我们的‘丽江驴友’聊天群里多了很多人呢!”

    “他们在哪?”

    “他们下午的客车到大理!”

    “可是我们去哪等他们啊?”

    “没约好,到了再说吧!”矛盾也赞同肉骨头等人!我无奈!少数服从多数吧!

    司机很是时机的开口了:“几位既然来了,又要等人不如抓紧时间看看大理吧!”“我要先去长途客运站!”我不再让步。司机很聪明的拉我们到了长途客运站。

    “你们可以看看开车的时间和价位,现在还没开始卖票呢!”看了半天,我们决定坐下午一点半的豪华大巴。

    “我们先去吃早点吧!你们刚下火车也没吃早饭吧!?我们大理的特色小吃是‘洱丝’一定要尝一尝的。”

    大理的早上很安静,早点摊上只有我们三个人。一个五六张桌子的早点摊,老板娘一个人忙着。司机帮忙拿东拿西好像跟老板娘很熟似的。在司机的帮忙下洱丝倒是很快上来了,不过,怎么看都像面条。面条就面条,来了怎么也要尝一尝。

    司机一直看着我们吃东西的表情,好像在观察他们的特产和不合我们这群外地人的胃口。洱丝尝起来味道很怪,像没煮熟的面条,粘粘的很筋道。外形像炒面,圆的,黄白色,好像掺了玉米。

    “好吃吗?”他快速的吃完自己碗里倒满辣椒油的洱丝问我们。

    “好吃,就是不太习惯!”我笑着说。他把地图摊在餐桌上,给我们讲解今天的路线。大理的全程景观看起来是一条直线,最近的是大理古城,最远的是洱海。中间有大理三塔,蝴蝶泉,上关花,下关风,点苍山,天龙八部影视城。还有很多,但司机说没意思所以我们都放弃了。其实,这些地方我们也没都进门细看,很多地方只是远远的照个相,大有到此一游的意思。因为时间不够,也因为确实没什么可看得。吃午饭的时候,肉肉接到芋头的电话,他们已经到了点苍山,而且顺路包同一辆车直接去丽江。我气愤!我们可是跑了往返路就快回大理接他们了!三个人谁都不说话了,最后还是司机开口了。

    “你们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一定也是向你们一样到了火车站又包车,然后又逛大理,最后被说服去了丽江,我们这的司机都这样的!”

    “难怪起个大早等5块钱的活!我就觉得奇怪了!”我感悟。司机居然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这在北方可是没有的,北方的生意人已经刀枪不入了。我看到他的尴尬赶紧转开话题:“那至少我们比他们坚定,没撇下朋友自己跑了!没信誉!”

    “烂芋头,回头见面把她炸了,煮了,蒸了!”肉骨头几乎掉眼泪。

    “好了,先吃饭吧!我们这有名的火烧猪肉!”司机说。

    “火烧?什么意思?”大家的兴趣又来了。

    “火烧,就是把猪用麦秆包起来烧,把不好拔的毛都烧掉。你们北方应该是用沥青拔的吧?烧出来的猪味道很不一样的!”

    饭店是个普通吃农家菜的地方,没什么装修,包间也只是用屏风隔开。

    “那位点菜?我们这里看菜点!”服务员小姐到了茶水问。

    “没有菜谱吗?”矛盾问。服务员摇摇头。

    “我来,我点菜最在行了!”我自告奋勇。

    没一会儿,我悻悻而回。

   “怎么了?都不好吃吗?”矛盾问。

    “不是,反正我无能为力了!”

    “我去!”肉肉也自告奋勇了一会。可是没一会,她也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还是我去吧!你们不认识那些菜吗?”司机微笑这问。

    “何止不认识,它生着摆在那,谁知道炒出来是什么样!在我们那都是做成成品摆着!”我无奈。

    一会菜来了,我们饿坏了不顾及形象的开始大吃,可是司机却拿着筷子没动。

    “司机大哥你不吃吗?一起吃啊!”我问。

    “好!”他像是刚得到允许似的开始动筷子了。我突然感觉南方人好细致,连大男人都这样。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的饭量很大,其实也没多大跟一般三十岁左右的男士差不多。在昆明和大理吃饭,米饭是免费的。每桌一大盆,随便添!就无所谓多少了。不过,这边女孩好瘦,都跟肉肉似的让人羡慕。我并不胖可到了这边却成了微胖型的。据说是因为高原特殊的地势导致了这边人胖不起来。所以丽江叫女孩胖金妹,越胖越美!

    吃过午饭我们回到大理,最后决定继续包车赶往丽江。

    丽江,我们终于要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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